五处火伤

*有忘羡
*请相信一句话：一切都是金光善的错
*给@一起拖稿 
*清明节快乐（X）


今年清明，姑苏又下了几场雨，把亭台楼阁连同新出芽的枝条一起洗了个干净，在阳光下与潋滟的水光一道，照得大街小巷都亮堂。魏无羡照例在巳时的尾巴上起床，迷迷糊糊地吃了顿含光君的豆腐似乎还没有清醒。找个地方随意一趴，风吹起帘子，偷偷溜进来的光照到了眼睛才挣扎着起来。说是起来，也只是翻个身，依旧是没骨头的样子往蓝湛背后一靠，嘴上嘟囔着。

“这天真好，二哥哥，你看什么书得对着阳光？刺眼不，刺眼不，需要……”

“今日天阴。”

蓝忘机转头，魏无羡坐起来黑色的外衣半退拢着他的两条手臂。好容易理齐的中衣又散了露出昨夜欢好时的暖味吻痕。

“……二哥哥你真不是书看多了，说是清明时节雨纷纷就雨纷纷了？”魏无羡觉得窗台的光太刺眼，那太阳又亮又圆金光闪闪好似把世上最好的阳光给这个清明。

蓝忘机放下书，把草木书签夹回去，轻车熟路地抱起魏无羡又用衣袖遮着他的脸。

“自己来。”

魏无羡看不见阳光看不见静室看不见蓝湛，一只手下意识地去抓那人的胸膛，抓住了就揪着衣服不放，抓紧了才努力伸出另一只手来，往虚空随意地一甩。

倒真的是，细密的雨丝沾着他的手，微凉像是上好的绸缎滑过手背。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云深不知处此刻分不清雨烟，只觉得眼前皆朦胧，把阳光都折了几折，透下来的丝丝缕缕温温柔柔，落到眼睛里也是轻轻的。

可魏无羡分明看见一个艳阳天，干净的亭台楼阁，新长的嫩芽，未扫干净的雨水，天上天下一片亮堂堂，只有远处不知为什么升起一柱烟。魏无羡依旧赖在蓝忘机怀里，原先抓着他胸前衣襟的手往他脑后一勾，白色抹额落下抓在手里。

“二哥哥可是要抱紧我！跌了摔了可就没天天了。”魏无羡觉得抓着自己的手一紧，自己身子一颠，把抹额在手上绕了一圈又一圈调笑到，“二哥哥抱得可真紧，是要这么抱一辈子吗？”

蓝忘机面无表情地恩了一声，又抱紧了些许。魏无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在他怀里扭了扭又蹭了蹭，觉得蓝忘机身上的火要烧过来才把绕在手上皱巴巴的抹额缠在自己的眼睛上。

片刻后，抹额滑下，魏无羡苦着脸说，“二哥哥，不愧是蓝家的抹额质量忒好了吧，看出去全是白的。”

蓝忘机问，“想看什么？”

“诺，远处有柱烟，是谁家祭祖烧起来了吗？”魏无羡右手扯着蓝忘机的袖子往他怀里缩了缩，左手抬起往虚空一指。蓝忘机顺着手指看去，只见烟雨朦胧，谁晓得是什么烟？再说，姑苏今日水汽足，要真是烧起来得泼多少火油？

“去看看。”

说着就准备转身出门，蓝忘机对魏无羡说一声抱紧，就单手托着他，在房里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什么黑纱-谁叫姑苏蓝氏一身“披麻戴孝”，黑纱是真的没有。只在不知道那个箱子里拽出一块红盖头，蓝忘机看了看箱子，看了看魏无羡。魏无羡嘿嘿两声扯过红盖头就罩在头上，往窗外看看似乎不觉刺眼。魏无羡非常满意，双手扒着蓝忘机的脖子不放。

“拿下来。”

待魏无羡从蓝忘机旧衣服上扯下块轻薄些的布，草草用些墨水染了用灵力快速烘干，魏无羡给自己蒙了黑纱蓝忘机把两人的中衣外衣理齐，两人出云深不知处时已经是午时。在山下随意买个包子果腹，蓝忘机带着魏无羡御剑往他见到的一柱烟处去了。

因是寻地方，蓝忘机御剑倒是没敢非太高，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山上有许多穿红的黄的一上的人，又有几处山清水秀之地飘着烟雾，仔细一看是平常人家在烧纸人，再静立片刻有哭声入耳-修仙世家不兴这些，魏无羡死了十三年也没收到一分钱。倒是这次魏无羡有些兴致，说等查清楚那柱烟他们也随便找个地儿烧点纸钱吧。蓝忘机问给谁，魏无羡说，谁都给。

给魂散的晓星尘，阿箐；给早亡的江厌离，金子轩，温情；给献舍的莫玄羽；给记忆里的阿爹，阿娘还有江枫眠和虞紫鸢；给被镇压的聂明玦。温宁要这柱香吗？

越是近那柱烟，越觉得阴寒怨气横生，连细雨都粘稠起来，粘着两人的衣服不放，尽往衣服缝里钻，往骨子里钻。蓝忘机使灵力护住了两人，原先面无表情冷冰冰的脸更加冷峻起来。

前方就是封棺处，镇压聂明玦与金光瑶的魂魄，让两人永世不得超生。这不得超生之苦，生前被害之怨，还有一身血腥罪孽，让封棺处是寸草不生也正常。魏无羡和蓝忘机在守卫弟子前落下，今日是聂家弟子职守，他们见含光君与夷陵老祖前来有些诧异。

“无异相。”片刻后，蓝忘机从封棺处出来，同样的细雨，却是被风吹得冷到骨子里。而魏无羡指的冒烟处，在山中在棺材前。

“二哥哥，替我找柱香行吗？”方才无论说什么都不让魏无羡进去，想想夷陵老祖的“威名”，蓝忘机问了地点走了一趟，出来就看看魏无羡窜到他怀里，声音低低的。“行吗，行吗？”一双眼睛带笑，却总觉得他的眼角眼眶像是抹了胭脂似的，而眼中潋滟，映着魏无羡所见的大好天光。

哪怕是凄风苦雨的封棺地也是大好的阳光，太阳大大得照在上头，野花满地，草木茂盛，一片安静祥和。

蓝忘机应了魏无羡的要求去找香，他一离开魏无羡就窜到一旁的树丛中揪出个人来-“要上香你到棺材前上，他是你小叔没什么大不了的。”

金凌对着他另一个小叔的脸，面对本应该是他舅舅的魂，挣扎了半响才说，“你干嘛来啊。”

“要是我不来，你放着金麟台消失一天，让江澄杀来看他不把你的腿打断就用紫电抽这些聂家修士。”

金凌没回嘴，或者说魏无羡本来就说的是大实话。可他不可能因为自己来到这个地方，还带着蓝忘机。

“你看见了吧，至少他还有人愿意为他上香。”

没头没尾地说完这句，魏无羡领着金凌大大方方地到那些聂家修士面前等蓝忘机。

虽然很多人家是清明前扫墓，但还是有人在正清明扫墓的。蓝忘机御剑归来就看见把封棺地闹得鸡飞狗跳的魏无羡和金凌，把手上提的篮子放下接住冲过来的魏无羡然后禁了金凌的言。

魏无羡看了顿时安静的聂家修士，笑着说道，“我想聂怀桑，聂家主也应该来了吧。”

一问三不知的聂家主，或者说是清河聂氏的家主聂怀桑。他佩着他未曾开刃的刀，手上折扇半开，从人群后面慢慢走过来。金凌的到来他有预料，倒是魏无羡和蓝忘机在清明不去过他们的二人世界……

莫玄羽

他本应该想到的人。

聂怀桑用折扇敲敲脑袋让自家修士退下，又从心腹手里取了一个篮子，“跟我来吧。”

香是上好的香，清河聂家自己用的，有安魂的作用。聂怀桑先拜了拜，洒了杯酒，说自己在门口守着快点出来。

“去拜吧。”

蓝忘机想了想替兄长上了柱香，此时魏无羡眼角的胭脂已然退去留下微红的眼眶-这与魏无羡的意思无关，或许在冥冥之中，这是消散百鬼间的莫玄羽最后的意识。

他想把最好的给金光瑶，于是在魏无羡眼中今日有最好的阳光，最好的景致，哪怕是封棺处这类凶地也是好的。

或许，在地下，莫玄羽隔着棺材陪金光瑶。

魏无羡看着自己眼中的大好春光渐渐褪去，只留下袅袅上升的青烟-虽然已经死过一次的他是明白棺材里的人大概是收不到的。

不过既然他能接受到莫玄羽的这份执念，金光瑶应该也能收到吧。

END
（为什么写忘羡我感觉牙酸？？？？？？？）
瑶羽可能有点少但我已经尽力了
这篇算是，莫玄羽想送金光瑶一个艳阳天去扫墓踏青（等等）
莫玄羽献舍入妖鬼被我约等于并入大地了（X）